做个恶人

世界正变得单调,我们要逃向自己

「消失的爱人」Ⅳ.

        被压在内心最深处的晦暗不明的情绪总在夜色的庇护下暗自疯狂生长。 


        强撑着笑容合完影,你去洗手间补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你终于发现这一年的疯狂工作,并没能如愿换来对他的遗忘。伴着一声长叹,你认命般地推开门,与同样刚走出洗手间的易烊千玺四目相对。 


       “最近过得挺好的吧,我还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呢。”他微笑着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压在了你那颗本就支离破碎,需要靠缝缝补补才勉强拼起的心上。你尽力吞下这段感情中所有的委屈和不甘,故作镇定地回答:“易烊千玺,你有什么资格认为我过得很好?”“可我希望你过得好。”他温柔到掀不起一丝波澜的声音只让你觉得他太过无情了。 


       “既然你都这样认为了,为什么还要来自作主张,莽莽撞撞地闯进我现在的生活!”你努力地仰着头,不让眼眶中那些早就迫不及待了的泪珠滚落,用尽了最后那点残存的理智,落荒而逃。在办公室磨磨蹭蹭收拾完东西,才起身离开。到了车库,一辆车朝你闪闪远光灯,你用手挡住刺眼的光,眯着眼睛,试图看清那辆车上坐着的人。只可惜等你睁开眼睛,留给你的只有地下车库终年的霉味儿和充满胸腔的酸涩。 


       这么久了,没人能轻易操控你的情绪,唯有他。只是他早已不在乎你了,他如今可以不带一丝忏悔和遗憾地面对你了,就像一年前辜负了这段深情的是你,也好像两年的感情始终是你一个人唱着独角戏。就像一朵玫瑰,花农从一开始精心呵护到最后的全然不顾,独留下花瓣在狂风中摇摇欲坠最终的凋零枯萎。为什么一看到他,你所有精心堆砌起来的坚强和体面都会瞬间崩塌,也只有他了,只用一个隐约的影子就能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我哪有什么光彩夺目?纵使别人认为我顾盼生姿,自带气场,可你一出现就能使我所有的骄傲和理智分崩离析。我胆怯地迎接未来,害怕又期待地看着他重新卷入。你是我不忍心割弃的宿命过往,直到此刻我还在设想与你共度的未来。倘若我的那两年时光未曾与你相逢,那所有的旖旎风光都不过是一片苍白。不知这段过往,在你的眼中究竟留下了什么? 


        第二天,你的眼睛果然肿的吓人,戴着墨镜走进办公室。你的低气压驱散掉所有昨日留下的喜悦。 


        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不知过去了多久。那次极为狼狈的见面后,他真的没有再来找过你。时间似乎真的抚平了所有伤痕,那个伤疤已经结痂,一切看起来都在重新步入正轨。又是一个周五,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已是深夜。刚回到家的你收到一则新微信消息,内容很简洁明了“之前你没带走的东西还在我这儿,有空的话明天早上来取一下吧。如果明天你有时间,可以聊聊吗?”你觉得奇怪,他怎么会有你的微信,思索再三,不想明天再面对他了,于是回复说现在就去取。 


        驱车前往那个这一年都不敢去的地方,轻车熟路。直到你开到了原先你们一起住过的小区,才惊觉自己甚至都不能确定他是否还住在这里,可能怕自己把他住址放出去早就换公寓了吧。 


      “地址?” 


       “老地方,你知道的。” 


        你惊讶于他始终没有换房子,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就上楼了。“叮咚——”你刚按门铃,门就打开了。 


        “没遇到狗仔吧?”易烊千玺一把拉你进来,向门外左右探头张望。 


        “放心,我按了楼上的楼层从楼梯间走下来的。”你曾为娱乐记者,熟知对方的套路。“东西都在我房间那个箱子里,我全都帮你理好了。”易烊千玺指了指原本你的房间。 


        你疑惑地走进房间,发现床还是你以前的那张,除了衣柜里变成了他的衣服,其他几乎都没有改变。你打开箱子,里面都是一些令现在的你嗤之以鼻的东西,“其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可以扔掉的。”手中拿着几个以前和他一起抓的玩偶和之前你读书时的笔记,甚至连你们俩一起随手画的画都还留着。 


        “你不知道有个词叫睹物思人吗?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了,只能靠这些留下来的东西当作精神上的慰藉了。”他靠在门框上看着你,手臂交叉在胸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拜托了。”他的语气听起来像一只喵喵叫的可怜小猫,你的眼前不自觉地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汽。 


        在你犹豫的片刻,他已走到你的背后,“拜托,最后一次。我知道那时的问题全在于我,所以我想弥补。当时是我忘了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回来好吗?” 


        最后这句话击碎了你所有装出来的不在意,你低着头,把头埋在双膝之中,滚烫的泪珠顷刻间滑落,沿着内眼角,顺着鼻梁鼻翼最终汇至下巴。 


        他从背后环住你的腰,下巴搁在你的肩膀上,手忙脚乱地为你擦去眼泪,一如曾经那个在你受伤时,站在你旁边手忙脚乱的男孩。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难过嘛……我需要的不过是你的一句解释,可是你什么都没有给我,只给了我更多更多的绯闻……我真的撑不住了,易烊千玺,你欠我的……” 


         “对不起亲爱的,我保证我绝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易烊千玺,再也不会有像你这样让我爱的死去活来的人了。”你望向他,眼泪滑落,最终定格在脸上的是一抹发自内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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